風塵仆仆,胡子拉碴,眼窩都快陷進去的男人,不是好些日子沒見的胡光華,又是誰?
他當時被葉穗打發到新省那邊開礦,一走就是四個多月,本以為年前忙的回不了家。
誰知一聲不吭就給這么大驚喜。
胡玉州剛拜過師,眼下正是興奮時候,正在完老師布置的任務。
葉穗本來想喊他,但被胡光華攔下,自己一走就是好幾個月,兒子抽條不說,也有了毅力。
以前沒點耐性,成天闖禍,眼下單是扎馬步就堅持好長時間,更是嘿咻嘿咻在邊打半天拳。
黑虎跟乖乖一直趴在他跟前,盡職的當陪練。
看到好久不見的人回來,才施舍般在他跟前繞了兩圈兒,搖搖尾巴。
胡光華心情不錯,掏出兩大塊兒牦牛干扔給它們。
這邊動靜也吸引了正練功的小孩兒,看到親爹回來,他還有點不敢相信。
揉眼半天,確定酷似山頂洞人的他,確實是親爸后,歡呼朝人奔來。
胡光華就一個寶貝疙瘩,見他這幅歡迎模樣簡直受寵若驚。
想抱起兒子繞上兩圈,但跟牛犢似的小娃,愣是抱不動,尷尬的摸了下他腦袋瓜兒就當過去了。
鄰居田大嫂不想打擾人家父子團聚,但剛才他的話像片陰云,籠罩在自己腦袋上。
要知道為抓住這次大好時機,她把夫妻倆這些年的老本兒,大兒子的結婚錢,甚至還從公婆,親戚那借來的錢全都投了進去。
眼下突然聽見是騙子,她如何淡定的了。
“同志,你能說的更仔細些嗎?”
胡光華拍了下兒子屁股,示意他去給自己倒點水喝,這次一路跋涉,真沒少受罪。
胡玉州現在正是聽話時候,聞言屁顛屁顛去了。
葉穗讓他休息著,自己幫著分析下,以前跟那么多改邪歸正的爺爺們一起生活,啥三教九流的人沒見過,啥齷齪手段她不清楚。
“對方應該是先租下房子后就沒露面了,過三四天才拎著一袋兒收購來的黃鼠狼皮,又或者是雪貂皮過來。
告訴你過兩天,他要去外地做生意,這些皮草就先存放到這邊,大概第二天還是第三天,就有個外地口音男青年過來。
說是得了信兒,特意來這收購他寄存的皮草。”
“對對對!”田嫂子點頭如搗蒜,葉穗說的分毫不差。
葉穗先前做過皮毛銷制,市場如何,大概收購價多少,如數家珍。
但這種釣魚手段,前期肯定要高出市場價不少,這樣才能吸引到對方。
“每張皮估計市場價大概十幾塊,但是收購價的話,少說得二十往上,而且對方說是野生皮,價格貴上一點。
這個收購商臨走時把錢留給你,讓你轉交,也留下他住處之類的消息,說是有人要賣皮草的話,可以聯系他。
如果我沒猜錯,那時候的你也很心動,他也說過你能做這個營生,對不對?”
對方一臉你料事如神的模樣,已經不用等她回答。
這種套路按理說在十年后才會風靡,眼下人樸實,社會風氣也沒那么亂,知道這種手段的人,還是挺少的。
別出心裁又誘惑滿滿的詐騙手段,老百姓不上當那才怪。
在還沒見棺材時,女人總是帶著一絲的希望,她催促葉穗繼續說下去,希望從不同的手段,來證明是她錯了。
但葉穗接下來的話,犀利現實又毫不留情面。
魚鉤已經放下去,接下來就是收網時刻。
肯定還會有人來送皮草,而且還是當著她的交易,先前收購價也會水漲船高。
讓她親眼看見不算,還得讓人親手操作一次才行。
那些人不在時,田嫂子也遇到送貨的人。
雖然只有三十多張,但她倒手一賣,足足也掙了二百來塊,前面有房租掙到的二百,加上這個二百塊,尋常人一年工資,短短幾日到手。
就問她會不會失去理智,會不會一頭扎入進去。
“他是不是一直跟你灌輸,馬上年跟了,皮草一天一個樣,讓你抓緊機會。
是不是這兩天馬上新到大批量皮草,要你墊付幾千塊的本金?”
“對對對,他說首都有錢人多,而且賣這個不犯法,讓我放心大膽做,還說現在馬上要出口到國外,讓我有多少收多少。
我想拿下那幾百張的火狐皮,但那價格太貴,我跟租戶商量了,一人一半,我先掏四千多的定金,剩下的等人把皮草收走。
再結算!”
那會兒完全是被利益沖昏頭腦,根本察不到異樣,但眼下聽沒參與過的葉穗,把完整脈絡都說出來了,心頭不安逐漸擴大。
胡光華頷首,“這妥妥就是騙子,專門找小老百姓行騙,然后一步步引人進圈套,你錢一掏,馬上找不到他們的影子。
除非你錢沒給。”
得知快要發大財時,夫妻倆高興地晚上睡不著,但被現實重擊后,她蹲在地上,如喪考妣。
四千多,那是他們這么多年的老本,還有親戚們的血汗錢!
“不過你們私下交易,沒合同沒人證,就算抓住他們,人家不承認,也沒法子給人定罪。”
至于想要回錢,那更是癡人說夢。
這場陰謀就是針對她們的殺豬盤,都是一個團伙,要讓他們吐出好不容易騙來的錢,那簡直癡人說夢。
田嫂子一個勁只哭,說是沒活下去的盼頭了,李紅英也替人發愁,一個勁問閨女問胡光華怎么補救。
“她受騙后,那些人已經不太可能再出現了,除非能找到他們,不然只能認栽。
不過,還有個法子……”
見人猛地抬頭,目光充滿希望望著自己,胡光華關鍵時候又轉了話頭。
“去公安局報案,要是碰到負責的公安,可能會替你追回來這筆錢。”
其實剛開始胡光華想說,找江潮出馬肯定事半功倍。
但轉念一想,還是別給他找事干了,本來都不在一個地方,說這沒意義。
而且,即使他好不容易過來,那時間陪葉穗還不夠,哪兒有功夫去找騙子。
“對,找公安,找公安!”
像溺水的人抓到唯一一根救命稻草,她擦干眼淚,跟陣風似的跑了。
大過年出這事,誰也不開心,但事情既然已經這樣,他們也無能為力。
不過胡光華的到來,在一定程度上驅散了葉家的不快情緒。
他帶來的那個平平無奇的行李袋,本以為是替換衣服跟干糧。
打開后才發現,原來是滿當當一袋子的玉首飾。
“你們挑點成色好的,剩下的我跟那些兄弟們分分。
眼瞅過年了,也得讓他們有拿得出手的東西,去哄哄婆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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