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象中的疼痛沒落下來。
墨北城抓住了陳寶芯的手,微微一擰。
陳寶芯痛得臉色發白,“啊!好痛……你松開我。”
“你干什么?你松開我兒媳婦!”唐爸爸冷聲呵斥,瞪著唐知落,眼神就像要挖她的肉,“唐知落,你讓這個男人松開寶芯。”
他大女兒的親生的,兒媳婦也是親的,只有唐知落是別人的女兒,所以唐爸爸不重視她,一直都拿她當外人。
平時想的是,唐知落能給他養老,所以沒對她那么兇,但是一旦危及到家里其他人,唐爸爸的面目就顯露了出來。
這就是這一刻,唐知落完全清醒了。
她冷笑了一聲,對著兩人說:“下回要再敢打我,我就報警。”
說完,她拉開墨北城的手。
墨北城卻是一用力,將陳寶芯的手擰脫臼了,眼神帶著威壓警告道:“這是警告,下次再來找麻煩,我就讓我的保鏢上來將你們抬出去。”
唐爸爸嚇得膝蓋發軟,扶著陳寶芯的手臂問:“你到底是誰?”
“我叫墨北城。”墨北城薄唇勾出弧度。
唐爸爸和陳寶芯同時震住。
墨北城?
姓墨?
唐爸爸瞪大了眼,“你也是墨家的人?”
“當然,所以我想弄死你們,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。”他的聲音冰寒無比。
唐爸爸和陳寶芯被嚇到了,后退了一步。
然后墨北城關了上門,把那兩張討人厭的臉隔在了外面。
“你真是親生的么?”門關上后,墨北城問她。
唐知落搖搖頭,傷心之下她說了實話,“還真被你說對了,我不是親生的。”
墨北城愣了愣,“所以你是他們領養的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唐知落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,“我只知道,以前有鄰居說我不是家里親生的,說是我爸喝醉酒自己說出來的,但至于怎么被他們領養的,我沒問過。”
“那你為什么不問問?”
“我問過了,但是我一問,我爸就很生氣,還拿棍子打我,說我就是親生的,叫我不要聽外面那些人胡說八道。”
墨北城沉吟片刻,憐惜地問她:“你想不想找到自己的家人?”
唐知落呆了呆,看向他,眼里有期待,卻又搖了搖頭,“算了吧,北城,你最近被官司纏身,還是不麻煩你了。”
“我沒時間,時洲有時間啊,我讓他幫你查。”墨北城拿起手機給秦時洲打電話。
唐知落真的感動了。
墨北城真的對她很好。
他說幫她查身世,就給秦時洲打了電話,“時洲,麻煩你一件事。”
“你最近怎么回事?墨天集團發生那么大的事情,你不告訴我,還有心思跟我笑?”秦時洲最近在忙墨北城的事情,墨北城不想救自己,但是秦時洲不能放棄他,他們是多年的好友,秦時洲不愿見他去坐牢。
“那事你就別管了,你救不了我。”墨北城音色淡淡。
唐知落站在酒柜前拿鮑魚,聽到墨北城的話,睫毛顫了顫。
秦時洲閉了閉眼說:“我們這么多年的兄弟,我不能不管你。”
墨北城沉默片刻,低聲說:“你比我兄弟更像兄弟。”
要是他不生在那么復雜的墨家,有一個像秦時洲這樣的親生兄弟就好了。
不過也沒那么糟糕,至少他還有秦時洲這么好的朋友。
墨北城說:“不過你還是別忙活了,你玩不過墨尋的,那些證據我看了,這次估計跑不掉。”
“你到底為什么要做賬危害墨天集團?”這件事秦時洲怎么也想不清楚,在墨尋沒回來之前,墨北城是墨天集團唯一的繼承人,他當時完全沒必須做這些事的,所以這件事很蹊蹺,可墨北城就是死也不說。
墨北城抿了抿唇,回頭,看向身后的唐知落。
她在那偷聽他講電話,看似在拿鮑魚,其實動都沒動一下。
墨北城挑挑眉說:“你不是要去做飯么?去啊。”
“我拿鮑魚呢。”唐知落拿了幾個鮑魚去了廚房,雖然墨北城讓她不要管他的事,可她還是有些擔心。
尤其今天墨北城替她教訓了陳寶芯,現在還要幫她查她的身世。
唐知落作為她的朋友,也不愿見到他進監獄去。
墨北城走出了陽臺,對秦時洲說:“你就當是我在贖罪吧。”
“你為什么贖罪?”秦時洲問。
墨北城不想說,嘆了深深一口氣道:“每個人都有不能為人道的秘密,這件事我不想再說,時洲,你幫我查一件事。知落好像不是他家里親生的,你派人去查一下這件事吧?”
“她不是親生的?”秦時洲有些詫異,“你又是怎么知道的?”
“她家人今天來了星河畔,說的那些話極難聽,后來我問了下,她才說她不是家里親生的,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領養的。”
墨北城想起唐知落剛才眼神,失落,受傷。
大概她心里也想要家人的溫暖吧。
墨北城說:“你幫她查查當年的事情吧。”
秦時洲應了下來,“行,這事我會讓人去辦的,但我最近在忙你的事情,我希望你振作一點,不要太配合集團的調查。”
“這一點我當然知道。”墨北城笑著說:“我也想多活幾天。”
掛了電話,墨北城一直站在陽臺上,望著外面的風景,眼神悲涼孤寂。
唐知落在里頭看了他許久,最終,她把飯菜端出來,揚聲喊道:“北城,可以吃飯了。”
“嗯。”
墨北城收回看風景的視線,從外頭走進來,坐在餐桌前對唐知落說:“嬰兒床我給你裝好了。”
“這么快?”唐知落給他盛了一碗鮑魚湯。
墨北城喝了一口,“我一開始也以為需要安裝,打開之后發現床是裝好的,只需要自己安裝床頂的蚊帳和玩具,我都給你裝好了。”
“謝謝你。”
“你親生父母的事情,我也交代給時洲了,他答應了,會派人替你查這件事的。”
唐知落動作一頓,看向墨北城,還是忍不住出聲了,“你集團那件事,現在解決得怎么樣了?”
“我不想提這件事。”墨北城并不想提。
唐知落有點憂愁,但看他情緒不高漲,問他:“你要不要喝兩杯?”
唐知落從冰箱拿了酒給他。
墨北城笑著說:“我還真想喝幾杯。”
可他一喝就有點收不住,不到一小時就喝了幾瓶啤酒。
唐知落靜靜望著他,她是想他喝醉的,希望他醉后會透露出點什么。
墨北城默默地喝,唐知落就默默給他夾菜,大概兩個小時后,墨北城有點醉了,趴在餐桌上低聲說:“我這輩子都在贖罪。”
“贖罪?”唐知落放下碗筷看向他,雙手交疊在一起,很小聲地問:“贖什么罪?”
“我害了別人,也害了自己……”墨北城聲音低低的,像是很痛苦,“當年我要是不任性就好了,因為任性,我害一個人丟失了生命,這些年,我沒有開心過……”
雖然他總是吊兒郎當,可那只是他的保護色。
從他20歲知道自己簽了很多不對勁的合同后,他就知道自己完了。
就像一個人活得好好的,忽然有個人跳出來告訴你,你犯了重大罪責,而且還是個主謀人。
可是為了活著,墨北城只能繼續藏著這件事。
有些時候,人是身不由己的,也應該說,每個人都怕死,為了自己的安全,只能壓著一些秘密永遠不告訴別人。
“你為什么沒有開心過,你當年不是墨天集團的唯一繼承人么?應該是意氣風發才對呀?”唐知落小心翼翼探聽他的秘密。
墨北城握著酒瓶沉默了好久好久,最終,他輕聲說:“我殺了人。”
唐知落眼睛瞪大了。
墨北城笑了起來,眼眸迷醉,“你怕不怕?”
說不怕是假的,唐知落咽了咽口水,“你說的是真的?”
她感覺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。
墨北城盯著她,醉醺醺點了點她的腦袋,“我12歲的時候,就注定沒有未來了……”
12歲?
殺了人?
唐知落將這些信息在腦海里過了一遍,輕聲問他:“你12歲發生了什么事?”
墨北城醉呼呼的,剛要開口,門鈴響了。
他的注意力被拉過去,眼神迷離地望著門口,“好像有人在按門鈴,是時洲來了嗎?”
“我去看看。”唐知落把他扶好在餐桌上。
墨北城乖乖趴著桌上。
唐知落打開了門,瞳孔微微一縮。
外面是墨尋,穿著一襲純黑襯衫,面容冷冽英俊。
他知道墨北城在這里,保鏢告訴他了,說墨北城在這里呆了幾小時了。
墨尋的臉陰鷙得幾乎要滴出水。
唐知落觸到他眼底的陰沉,有些害怕,下意識就想關門。
墨尋抬手攔住,眼角眉梢里都是嘲意,“為什么關門?墨北城在里面?你們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怕被我看見?”
“沒有!”唐知落冷聲回答,“我們已經沒什么關系了,你別來打擾我,你走!”
她堅持要關門。
墨尋心有微微的酸澀,不讓她把門關上,“我來拿我那盆花。”
“什么花?”
“幾個月前,放在你這里的那盆蘭花。”那盆當時被她搶救回來的蘭花,墨尋沒拿走。
因著價格高昂,唐知落也沒有扔。
那是奶奶的愛花,她不可能私自處理。
“那盆花我明天讓人給你送去。”唐知落就是不給他進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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