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心月那一拳就要打在青冢生的腦門上,青冢生也沒有避開的可能,但陳天默卻抓住了青冢生的衣襟,一把扯走,心月的拳頭頓時落空。
“大哥,你——”
心月詫異的看向陳天默,不知道自己這大哥為什么在突然間改變了主意。
逃得一命的青冢生也是驚愕不已。
“陳某雖然心狠手辣,殺人如麻,可手上從來不染良善者血。你不是惡人,是有仁心的醫者,我不會也不能殺你。”
陳天默松開了手,平靜的說道。
不能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,就肆意去殺無辜者。
那樣的話,自己也就不配再做麻衣陳家的傳人了。
青冢生心有余悸的舒了口氣:“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惡人?又怎么知道我是有仁心的醫者?”
陳天默道:“你精通醫脈四診——望、聞、問、切,我精通相脈十二術,音、色、氣、味、手、面、字、形、心、骨、勢、質。所以你能看出來人是否有病,而我能判斷出人是否良善。”
青冢生道:“所以你承認自己是麻衣傳人了?”
陳天默頷首道:“我當然是,麻衣陳家第三十三代傳人。”
青冢生對六相全功如此了解,甚至連招數的名稱都能叫得出口,陳天默還有什么隱藏的必要?
他直言不諱。
“青兄,方才得罪了。但我依舊很想知道,你究竟是什么來頭,為什么會對六相全功如此熟悉?”
“我如果仍然堅持不回答,你打算怎么辦?”
青冢生定定的看著陳天默,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。
陳天默道:“你如果堅持不回答,我也不再逼迫。你我之間依舊遵照先前的約定——只要你能治好我朋友的花癡病,便可以住在我的家里。
“我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。”
青冢生忽而一笑:“我大概猜到你是誰了,你是陳玉煌的長子,陳坤一!”
陳天默心頭大震,兩手攥成一團,又松開了。
心月也緊張至極,看看陳天默,又看看青冢生,她當然知道,“坤一”是陳天默的乳名!
“坤”是指陳天默命格五行為土,“一”當然是指陳天默在族內同輩人里排行第一。
“你是怎么猜到的?”
陳天默對青冢生的好奇之心已突破極限!
“看來我猜對了。”
青冢生笑道:“我見過你的弟弟陳離三,他的相功修為也是極高!我倆切磋過好幾次,每次都是不分勝負。而你卻遠勝于我,那自然而然的,你也必定遠勝于陳離三!試想,天下間還能有誰的六相全功修為能勝過陳玉煌的次子?只能是陳玉煌的長子!畢竟,你們麻衣陳家歷來以長子承襲家主族長之位,相功、相術的全本秘笈也只會落在長子手中,而且你又說自己是麻衣陳家第三十三代傳人……”
陳天默已經完全呆住了!
青冢生的第一句話就像是一顆驚雷,在陳天默耳邊轟然炸響!
炸得他臉色煞白,呼吸粗重,耳朵里“嗡嗡”作響,腔子里“砰砰”亂跳,眼前一陣一陣的發昏,心里一片一片的空白,雙腿控不住的發軟,手腳止不住的哆嗦,以至于青冢生后面說的那些話,他壓根就沒有聽到!
陳天默滿腦子想的都是青冢生說出口的第一句話:“我見過你的弟弟陳離三……”
他的弟弟大名叫“陳天佑”,按生辰八字推算,命格五行屬火,而八卦之中,離為火,陳天佑在族內同輩人里又排行第三,所以得乳名“離三”。
心月也是喜出望外:“大哥,你弟弟還活著呢!他說他見過你弟弟啊!”
陳天默如夢方醒似的緩過神來,一把抓住了青冢生的手,顫聲問道:“青兄,你真的見過舍弟?”
青冢生頷首道:“真的見過。”
“什么時候?”
“去年。”
“青兄,我弟弟他,他還活著?”
“當然了,他活的還很好。”
“弟弟他,他是怎樣的一個人?”
“你問哪方面?”
“青兄說哪方面都可以,只要是有關他的,我都想聽!”
“咳咳~~天默,你,你弄疼我了。”
“哦哦!”
陳天默連忙把手放開。
他確實太激動了,抓青冢生的手抓的太緊,以至于指甲都掐到人家肉里了!
青冢生揉著手回憶道:“去年跟你弟弟認識的時候,他才十八歲,個頭跟你差不多高,身材要比你要厚實魁梧一些,長著一張國字臉,沒你秀氣,但濃眉大眼,英氣勃勃,也算儀表堂堂!哦對了,他胸前有一道很深很長的刀疤,說是小時候被仇家砍的,幾乎死掉——”
“是他!就是他!我的弟弟!”
陳天默聽見“刀疤”,心中登時篤定。
在十五年前的那一夜動亂中,陳天佑確實挨了一刀,就在胸前,當時便倒在了血泊里,都以為他死了,可結果人如其名,天佑天佑,上天保佑,他竟然還活著!
“我弟弟沒死!哈!他沒有死!謝謝老天爺!老天爺有眼啊!我給老天爺磕頭了!”
陳天默五體投地,也不顧疼痛,“咚咚咚”的瘋狂叩頭,繼而熱淚盈眶的爬起來,一連幾個空翻,繞著小院跳了一圈,仍難控制內心的激動。
這一刻,大約是他自家破人亡以來十五年里最高興的時候!
青冢生卻說道:“你要感謝的不應該是老天爺,老天爺也未必有眼,它如果真的有眼,不至于讓你們陳家遭此大劫。而你要感謝的,最應該是你堂叔陳玉璋。”
陳天默愈發驚訝:“青兄你還認識我璋叔?”
陳玉璋是陳玉煌的堂弟,也是當年麻衣陳家有數的大高手之一,陳天默小時候經常被他抱著玩來著。
青冢生說道:“陳玉璋跟你弟弟在一起呢。”
陳天默驚喜交加道:“我璋叔也還活著?!”
青冢生笑道:“活著呢,當年你弟弟被人砍了一刀,血暈倒了,卻沒有死,大概是因為年齡太小,砍他的人覺得沒必要補刀,便舍他而去了;而你璋叔在亂戰中被打成重傷,昏倒在尸體堆里,也是福大命大沒死,在大戰之后驚醒,扒拉死人,尋找活口,摸到你弟弟還有氣息,便抱起來亡命江湖去了。如今的他們都是游方道士打扮,對外不以叔侄相稱,而號稱是一對師徒。”
“太好了,太好了!”
陳天默心情好的已經無法再用言語來形容,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,只是反復嘟囔著“太好了”。
只聽青冢生繼續說道:“我游歷天下,到處尋找死尸用作解剖,結果去年在魯省某縣的亂葬崗里撞見一頭吸食人尸骨髓的怪物,差點命喪當場,正巧你璋叔和你弟弟游方經過,當即出手相救,我這才保住了性命。呵呵~~想起來便覺好笑啊,你們親兄弟兩個,一個是我的救命恩人,一個卻差點要了我的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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