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文樓不知道顧蓉蓉想做什么,又有什么底氣敢和他叫板。

然而,越是不知,就越是謹慎。

這次刺殺就有點太匆忙,以至于現在被動。

顧文樓不再多言,直接把顧蓉蓉帶回府。

馬車緩緩駛離,暗處有人低聲:“世子,顧府的馬車走了。”

冷星赫睜開眼,眼中冷意盡顯。

“世子,要追嗎?”

冷星赫手下意識輕撫手臂,這里的麻感雖然已經消失,但是那種感覺他記憶猶新。

足足讓他麻了近一個時辰!

是什么東西這么厲害?

顧蓉蓉,為何和他記憶中的完全不同?

今天大哥還被赦免,冷星赫當時激動地都想露面和大哥相見,但轉念一想,焉知這不是引蛇出洞?

思來想去,他還是忍住。

今天晚上照例跟著顧府的馬車,看到顧蓉蓉又來昶王府,半路上還遭受刺殺,而顧蓉蓉力敵黑衣人的情景,再次讓他大受震撼。

“追!”

他倒要看看,這個顧蓉蓉到底在搞什么鬼!

顧蓉蓉回到顧府,顧文樓道:“你等著,我去回父親和祖母。”

“我等不了,”顧蓉蓉伸下腰,“累了,困了,要休息。”

“你竟不拜見父親和祖母?成何體統!”

“體統是做給外人看的,這會兒都知道是什么鳥兒,就別裝大尾巴鷹了。”顧蓉蓉毫不客氣,“我煩了,別說話。”

顧文樓咬牙切齒,暗暗發狠:等你上斷頭臺的時候,一定買通劊子手,讓你死得痛苦!

顧蓉蓉根據原主的記憶回院子,一進來真是倒吸一口氣,這破地方,比大牢里強不了多少。

家徒四壁,也根本沒什么好看的,本來想著看看有沒什么原主的東西,激發一些記憶,這下看來,根本什么都幫不上。

冷星赫在暗處冷眼看著,侍衛冷慢慢小聲問:“世子,她在找什么?”

“不知道,或許是什么關鍵的東西。”

不然為什么要費盡心機回來?

顧蓉蓉翻半天,除了幾件破衣裳,也實在沒別的,這小姐的日子,過得也太苦了。

正在琢磨,顧蓉蓉動作頓住:“誰?!”

冷星赫轉頭,看到院門外跌跌撞撞走進來一個女子。

女子披頭散發,身上血跡斑斑,嘴角也有未干的血漬,臉上紅腫。

“小姐,您……您回來了!”

顧蓉蓉定睛看了好一會兒,才認出這是原主身邊唯一的一個丫環。

“泯香?”顧蓉蓉扶住她,“你怎么……誰打得你?”

泯香搖頭,眼淚汪汪的:“不要緊,奴婢不要緊,看到小姐安然無恙,奴婢也就放心了。”

“小姐,您是從大牢里逃出來的嗎?趕緊逃吧!”泯香從袖子里摸出個荷包,“這里奴婢攢的一點體己錢,您拿上!”

顧蓉蓉感動不已:“多謝你,泯香,也就你還想著我。”

“奴婢的救是姨娘救的,自然要護著小姐,只可惜,奴婢賤命一條,能力有限,實在是護不住小姐。”

泯香聲淚俱下:“奴婢從廚房那邊偷了一點熱湯,您喝了暖暖身子吧。”

“好!”

泯香把湯端過來,雙手遞給顧蓉蓉。

顧蓉蓉接過湯,垂眸看著香濃的湯,雞和云腿熬制,上面還飄著翠綠的小蔥花。

“小姐,快喝吧!這是我特意給您留的。”

“你知道我要回來?”顧蓉蓉笑問。

屋子里光線很暗,顧蓉蓉笑容淺淺,不達眼底。

泯香莫名有點緊張:“奴婢……奴婢天天在等著小姐回來!”

顧蓉蓉深吸一口氣:“你身上的雞血不怎么好聞,也是從廚房里弄的?”

泯香一愣:“雞……雞血?”

“不是嗎?”顧蓉蓉慢條斯理抿一口湯,“苦肉計這一招,在我面前太小兒科了,何況你還舍不得受罪,弄得一身雞血。”

泯香眼睛微睜,見她一邊識破自己還一邊喝湯,有點不明所以。

“湯挺好喝的,”顧蓉蓉把碗還給她,“誰讓你來的,直接說吧。”

泯香抿抿唇,低頭看碗,聲音不復方才的緊張急切:“奴婢不懂小姐在說什么。”

“行了,別揣著明白裝糊涂,你這戲太爛,完全上不了臺面,”顧蓉蓉轉身坐下,“是你自己老實說,還是等我動手讓你說。”

泯香淺笑:“小姐這話說的,您要怎么動手?”

話音剛落,顧蓉蓉一腳踢在她小腿上,泯香冷不防,一下子往前跪倒,膝蓋都痛得要死。

“嗚……”她捂著腿抽氣,“你……”

“我再問你一次,誰,讓你來的?”

泯香抬頭看,顧蓉蓉還是那張美艷的臉,只是那雙眼睛清冷銳利,仿佛能看透肌肉,直抵內心。

這……怎么可能!顧蓉蓉這個蠢貨,怎么會有這樣的眼神?

“小姐,您還是別費力氣了,這湯里有上好的迷藥,喝下即刻發作!”

顧蓉蓉不動聲色,挺直腰背,穩如松竹。

泯香看著她,她的眼神依舊清明。

“你看我像即刻發作的樣子嗎?”

泯香:“……”

顧蓉蓉冷笑一聲,掌心托著一枚紅色藥丸:“可你就不一樣了。”

暗處的冷星赫心頭微訝,現在的顧蓉蓉冷靜,狡黠,聰明,完全超出他的認知。

她是怎么做到的?

聽不清那個丫環說了什么,但丫環臉色蒼白,雙腿顫抖著爬起來往外走。

冷星赫耐心等著,看究竟這是一出什么戲。

顧蓉蓉從空間取出一點香粉,點燃蠟燭,香氣若有似無,漸漸彌漫。

沒多久,聽到環佩聲響,有人慢步而來。

顧婷婷隨泯香進屋,一眼看到顧蓉蓉。

顧婷婷轉頭看泯香:“你不是說她暈了嗎?”

泯香道:“奴婢不知,她的確喝了湯!碗還在那!”

碗的確空了,但顧蓉蓉還坐著。

眼下無人,顧婷婷也不在意,嫌棄地看看四周:“顧蓉蓉,舊地重回的感覺怎么樣?

聽兄長說,你還有點本事,不過,你現怎么折騰也是無用,今天晚上,你在劫難逃。”

顧蓉蓉睜眼看她:“什么劫,什么難?有劫難的不是顧文樓嗎?自以為是青年才俊,如今成了個豁子牙。”

“你!”